最近，一项临床试验引起关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科学家要用牙髓干细胞治疗抑郁症。在这项研究中，48 名抑郁症患者会被分为两组。他们都会服用抗抑郁药氟西汀，其中的研究组同时还将接受牙髓干细胞输注。

为什么是牙髓干细胞？牙髓干细胞具有间充质干细胞表面标记物，具有多向分化和自我更新的能力。它通常从脱落乳牙、智齿、正畸牙中获取，在再生医学领域的应用前景广阔。牙髓干细胞不仅可分化为牙组织细胞，还能分化为包括神经细胞在内的多种细胞，而且增殖能力比骨髓间充质干细胞强。

该试验的研究人员认为，牙髓干细胞可能有助于促进大脑新生神经细胞形成。而神经细胞越多，负责情绪的大脑区域之间的交流就越好。不仅如此，有不少科学家开展了临床前研究，用牙髓干细胞治疗脊髓损伤、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脑出血等疾病。当然，关于干细胞治疗抑郁症的机理，更重要的一个理论是炎性免疫假说。也就是说，抑郁症可能是一种炎症性疾病。这一假说认为，在炎症过程中，细胞因子会随血流并通过血脑屏障，促进中枢神经系统炎症。而中枢神经系统炎症会通过一系列调节机制，诱发抑郁症状。一个佐证是，II 型糖尿病患者罹患抑郁症的风险显著高于普通人群，而它也与低度慢性炎症有关。

科学家开展了大量研究，证明抗炎药物可以帮助抑郁症的治疗，只是长期使用的安全性还需要评估。在这个背景下，精神科临床医生对非药物抗炎治疗策略很感兴趣。而说到抗炎，间充质干细胞被誉为「炎症守护者」，有着超过 50 年的研究历史。目前已经有 10 款获批上市的间充质干细胞产品，其中 7 款作用机制与免疫调节有关。这就是科学家选择间充质干细胞的原因。

而牙髓干细胞由于取材安全方便、免疫原性低、没有伦理限制，是重要的间充质干细胞来源之一。特别是本来要被遗弃的乳牙，因为含有牙髓干细胞，而有机会被重新利用、变废为宝。目前，除了这项临床试验，在 Clinicaltrial.gov 上还可以找到 4 项间充质干细胞治疗抑郁症的临床试验，其中一项因为招募和资金困难而终止，一项因为疫情而暂停。德克萨斯大学休斯顿健康科学中心和迈阿密大学各有一项研究正在进行，我们会保持关注。

此外，俄罗斯科学家使用脐带血治疗 13 名复发难治性抑郁症患者，结果发现脐带血有助于难治性抑郁症的治疗，特别是认知-情感亚量表的改善。其作用机制，研究者分析也可能是「脐带血细胞释放的神经营养因子发挥其旁分泌作用… 促进了患者对基础精神药物治疗的阳性反应」。除了脐带血细胞和间充质干细胞，神经干细胞和诱导多能干细胞也被用于抑郁症的细胞治疗研究，以及抑郁症模型的建立，后者用于抗抑郁药物的测试。抑郁症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疾病，终生患病风险为 15% - 18%。抑郁症也是一种复杂的疾病，可能给患者及其家庭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抑郁症还是许多慢性疾病，如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的危险因素。

虽然自 1957 年以来，抑郁症就可以通过药物治疗，但目前仍有约 1/3 的患者用常规抗抑郁药治疗无效。细胞治疗正在这一代人的见证下成为现实，希望干细胞研究的深入，能给难治性抑郁症患者带来曙光。